天蒙蒙亮時,古堡里的詭異聲響終于平息。林深和蘇晴坐在床邊,一夜未眠的臉上滿是疲憊和恐懼。窗外的霧氣雖然沒有完全散去,但至少能看清庭院里的景象,那些石像黑洞洞的眼眶在晨光中顯得格外詭異。
“我們今天就離開吧,這地方太邪門了。”蘇晴抱著膝蓋,聲音顫抖。她實在無法忍受在這座充滿未知恐懼的古堡里多待一秒。
林深沉默著搖頭:“不行,繼承手續還沒辦,而且……我總覺得昨晚的事情不對勁。那串腳印和走廊盡頭的門一定有問題。”他走到門邊,蹲下身仔細觀察那些濕漉漉的腳印,發現腳印邊緣還殘留著一些深綠色的汁液,散發著淡淡的腥氣。
“可是……”蘇晴還想說什么,卻被林深打斷。
“我們先去看看那個木箱,說不定里面有線索。”林深轉身回到房間,拿起那個桃木木箱,“既然是外婆留下的東西,可能會提到這座古堡的秘密。”
兩人在大廳找到工具箱,林深費了很大力氣才撬開木箱上的荊棘鎖。箱子打開的瞬間,一股混合著檀香和霉味的氣息撲面而來。里面整齊地疊放著幾件泛黃的信紙,還有一本封面磨損嚴重的日記。
蘇晴拿起信紙,發現上面的字跡娟秀工整,用的是早已不常見的毛筆書寫。信的開頭寫著“致吾女”,落款日期是三十年前。
“是外婆寫給媽媽的信!”蘇晴激動地說,連忙讀了起來。信里斷斷續續地講述了一些家族往事,提到荊棘堡是蘇家世代居住的地方,守護著一個重要的秘密。但信寫到一半就中斷了,最后一句是“荊棘花開之時,詛咒將再次降臨”。
“詛咒?”林深皺起眉頭,拿起那本日記。日記的紙張已經脆化,字跡也有些模糊。他翻開第一頁,日期顯示是五十年前。
日記的主人顯然是蘇晴的外婆,記錄了她在荊棘堡的生活。前半部分大多是日常瑣事,但從某一頁開始,內容變得越來越詭異。
“今日荊棘花開了第一朵,后花園的石像又多了一尊,李管家說這是必須的獻祭。”
“她又出現了,穿著白色的旗袍,在月光下唱著那首古老的歌謠,她說要帶走不聽話的孩子。”
“不能讓女兒知道這一切,我必須保護她,哪怕付出任何代價。”
日記里反復提到“荊棘花”“石像”“白色旗袍的女人”,還夾雜著一些奇怪的符號和咒語。最后幾頁的字跡潦草而瘋狂,似乎記錄者當時處于極度恐懼的狀態。
“1985年7月15日,她來了,帶著荊棘的藤蔓,纏住了我的腳踝……”
“1985年7月16日,花開滿了,獻祭開始了……”
“1985年7月17日,永別了,我的女兒,不要回來,永遠不要……”
日記到這里就結束了,最后一頁的空白處用鮮血畫著一朵盛開的荊棘花,花瓣上還殘留著暗紅色的痕跡。
蘇晴看完日記,臉色蒼白如紙:“外婆是被那個白色旗袍的女人害死的?那些石像難道是……”她不敢再想下去,昨晚看到的白色人影在腦海中愈發清晰。
林深合上日記,沉思著說:“信里提到的詛咒和日記里的獻祭一定有關聯。我們得去看看后花園,還有走廊盡頭那扇鎖著的門。”
兩人簡單吃了些帶來的食物,林深找了根粗壯的鐵棍當作武器,帶著蘇晴先去了后花園。后花園比前院更加荒涼,雜草長到了膝蓋高,角落里有一間破敗的溫室。溫室的玻璃大多已經碎裂,里面卻異常整潔,土壤被精心翻耕過,中間種著一株從未見過的植物。
那植物的莖干布滿尖刺,葉片呈深綠色,頂端開著幾朵暗紅色的花,花瓣邊緣像鋒利的刀刃,散發著淡淡的腥氣。
“這就是荊棘花吧?”蘇晴指著那些花,聲音發顫。她注意到花朵的顏色很奇怪,不像是自然生長的紅色,倒像是……凝固的血液。
林深走近觀察,發現土壤里似乎埋著什么東西。他用鐵棍撥開表層的泥土,一塊白色的骨頭露了出來。他心里一沉,繼續挖掘,更多的骨頭被翻了出來,看起來像是人類的骸骨。
“這里果然是獻祭的地方。”林深的聲音有些干澀,“日記里說石像會變多,可能那些石像里……”
他的話沒說完,但蘇晴已經明白了。那些被破壞掉臉的石像,里面很可能是用真人骸骨制作的。想到這里,她胃里一陣翻江倒海,忍不住蹲在地上干嘔起來。
離開后花園時,蘇晴注意到溫室角落有一把銅鑰匙,鑰匙柄上雕刻著荊棘花紋。“這會不會是走廊盡頭那扇門的鑰匙?”她撿起鑰匙,遞給林深。
林深接過鑰匙,與記憶中那把銅鎖的形狀對比了一下,點頭道:“很有可能,我們去看看。”
回到古堡二樓,兩人站在那扇厚重的橡木門前。林深深吸一口氣,將銅鑰匙插入鎖孔,“咔噠”一聲,鎖開了。他用力推開房門,一股濃烈的血腥味混合著霉味撲面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