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預定計劃,探險隊在距離船只約一里處停下,嘗試用燈語和旗語發出友好的信號。然而,沒有任何回應。那艘船依舊死寂地躺在那里,仿佛一個巨大的金屬墳墓。
徐妙錦下令放下更小的舢板,由幾名膽大心細的“風信營”好手穿著厚實的防護服,攜帶工具,試圖再靠近一些,采集船體表面和周圍海水、空氣的樣本。
就在舢板緩緩靠近,距離船體不足百米時,異變陡生!
金屬船靠近水線的一個部位,突然毫無征兆地打開了一個缺口,一道柔和但異常明亮的光束從中射出,精準地掃過了那艘小舢板!
舢板上的幾名隊員瞬間僵住,仿佛被施了定身法,隨即軟軟地倒了下去,不省人事。而那道光束在掃描完舢板后,迅速收回,缺口也瞬間閉合,仿佛從未打開過。
整個過程發生在電光火石之間!
“撤退!快撤退!”徐妙錦在后方船上看到這一幕,心臟幾乎停止跳動,聲嘶力竭地下令。
負責掩護的北方分艦隊立刻開炮示警,并用船體擋住舢板方向。探險隊倉皇拖著昏迷的隊員和采集到的少量樣本,迅速撤離了那片死亡海域。
經此一事,那艘金屬船的威脅性被提到了最高級別。它并非毫無反應的死物,而是擁有某種自主防衛機制!被光束掃中的幾名隊員雖然很快蘇醒,但都出現了短暫的記憶空白和方向感喪失,身體并無大礙,但這更讓人感到恐懼——對方掌握著他們無法理解的力量。
消息傳回,吳銘久久不語。面對這種完全超出認知和對抗能力的未知存在,一種前所未有的無力感籠罩了他。新明周旋于大明、尼德蘭、北方部落之間,尚可憑借智慧、勇氣和些許技術優勢掙扎求存。但面對這來自星海或者未來的造物,他們如同螻蟻仰望蒼穹。
“暫時……放棄對那艘船的主動接觸。”吳銘最終艱難地做出了決定,“加強監視和封鎖,記錄一切異常現象。我們的重點,還是要放在應對這個時代的威脅上。”
他意識到,在真正理解那艘船和其背后的勢力之前,盲目接觸無異于自殺。新明需要時間,需要發展,需要先在這個時代站穩腳跟,才有可能去面對那更深邃的未知。
然而,樹欲靜而風不止。就在新明決定暫時擱置金屬船問題,全力內政和防御之時,南方再次傳來噩耗——琉球王國發生劇烈政變!一直與尼德蘭人和島津家往來密切的首里城權貴集團,在獲得大批西式火器和浪人傭兵支持后,突然發難,軟禁了持保守態度的國王,血腥清洗了反對派,宣布琉球全面倒向尼德蘭-島津聯盟,并授權尼德蘭人在那霸港建立永久性的商館和炮臺!
琉球,這把扼守東北亞海路咽喉的鑰匙,終于落入了尼德蘭人之手。新明的海上生命線,受到了前所未有的直接威脅。更大的風暴,已然降臨。
琉球政變的消息如同一聲驚雷,在新明港上空炸響。尼德蘭人與日本島津家的勢力終于撕下了偽裝,直接控制了這片戰略要沖。這意味著新明通往南洋、日本乃至與大明治下港口進行轉口貿易的南方海路,被扼住了咽喉。鎮國秦王吳銘接到急報時,正在查看北方分艦隊送來的、關于那艘神秘金屬船最新監測記錄——船體周圍的異常能量波動似乎有增強的趨勢。南北兩線同時告急,且威脅的性質截然不同,一種前所未有的壓力讓他幾乎窒息。
“王爺,琉球失陷,我們在南方的貿易線幾乎被切斷!來自朝鮮的硝石硫磺運輸也變得極其危險!”老陳的聲音帶著明顯的焦慮,“尼德蘭人下一步,很可能就是以琉球為基地,直接威脅我們的本土!”
林風更是怒不可遏:“王爺!不能讓這些紅毛鬼和倭寇如此囂張!末將請命,率艦隊南下,趁其立足未穩,奪回琉球!”
吳銘沒有立刻回應。他走到巨大的海圖前,目光在琉球、新明、大明沿海以及北方那片標記著金屬船的區域之間來回移動。大腦飛速運轉,權衡著利弊。
直接出兵琉球,與尼德蘭-島津聯軍正面沖突?新明艦隊剛剛經歷與大明水師的惡戰,雖有斬獲,但也需要休整和補充。尼德蘭人經營已久,又得島津家支持,在琉球以逸待勞,勝負難料。更何況,那艘詭異的金屬船和其背后未知的威脅如同達摩克利斯之劍懸在頭頂,必須保留足夠的力量應對不測。
但若坐視不理,讓尼德蘭人徹底消化琉球,建立起堅固的堡壘和海軍基地,那么新明將永遠被封鎖在北方一隅,失去發展的空間和外部資源的輸入,慢性死亡幾乎是可以預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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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能硬拼,但也不能坐以待斃。”吳銘終于開口,聲音低沉而堅定,“林風,艦隊需要休整,但也不能讓尼德蘭人太好過。你挑選精銳水手和‘銳士營’好手,組成數支突擊小隊,乘坐快船,南下琉球海域。你們的任務不是決戰,是騷擾、破交!襲擊他們的運輸船,騷擾他們的港口設施,焚毀他們的倉庫,支持琉球內部尚未被完全鎮壓的反抗力量!要讓科恩知道,拿下琉球,不等于就能高枕無憂,他必須為此付出持續的代價!”
這是襲擾戰術,旨在拖住敵人,消耗其精力,為新明爭取更多的時間。
“老陳,你立刻通過所有渠道,向大明朝廷緊急通報琉球政變及尼德蘭人、日本人控制該地的消息。要強調此事對大明海疆安全的巨大威脅,尤其是對江南財賦重地海上通道的潛在危險。務必讓朝廷意識到,西夷之禍,已迫在眉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