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達先是對朱元璋行了一禮,然后斜睨著那位劉學士,聲若洪鐘:
“劉老學士,你口口聲聲仁義道德,重義輕利。本王是個粗人,不懂那么多大道理。本王只問你,邊疆將士餓著肚子,能不能跟你講仁義?國庫空虛,發不出糧餉,能不能靠道德文章去抵擋北元騎兵?”
他不等對方回答,繼續逼問,語氣帶著戰場上磨礪出的殺伐之氣:
“吳銘那小子,在江南是殺了人,是用了些你們文人看不上的手段!可他殺的是該殺的蠹蟲,用的是能讓百姓吃飽飯、讓國庫充實的法子!這難道不是最大的‘仁政’?最大的‘義舉’?”
“你說他重商是末業?沒有商人流通有無,你身上穿的絲綢,你府上用的瓷器,是從天上掉下來的?邊軍的糧草被服,是靠你吟詩作對變出來的?”
徐達的話,如同重錘,砸碎了那些虛偽的華麗辭藻,將最現實、最殘酷的問題擺在了臺面上。
“本王看,不是吳銘離經叛道,是你們有些人,讀圣賢書讀傻了腦子!只會空談,不會實干!只會盯著自己那點利益和清名,看不到江山社稷和天下百姓!”
他最后轉向朱元璋,抱拳沉聲道:“陛下!臣以為,科舉取士,既要考其學問氣節,更要觀其經世致用之能!此次會試策論,題目當貼近實際,可問錢谷,可問刑名,可問邊備,亦可問那新式作物如何推廣,漕運如何改良!讓天下士子知道,為官一任,首要在于造福一方,而非只會空談道德,做那無用之清流!”
徐達這番毫不留情面的駁斥,如同在平靜的湖面投下了一塊巨石!他以軍方第一人的身份,旗幟鮮明地支持吳銘的改革路線,為這場意識形態之爭,注入了強大的力量和截然不同的聲音!
朝堂之上,頓時分成了涇渭分明的兩派,爭論不休。
朱元璋看著臺下爭吵的臣子,又看了看一臉堅毅的徐達和面露焦急之色的朱標,眼中閃過一絲深邃的光芒。他緩緩開口,聲音不高,卻瞬間壓過了所有的嘈雜:
“都吵什么?!”
殿內瞬間安靜下來。
朱元璋的目光掃過眾人,最后定格在虛空處,仿佛在權衡著什么。良久,他做出了決斷:
“徐愛卿所言,不無道理。取士,是要用的,不是拿來供著的。”
“但劉愛卿所言,亦是為國掄才之本。”
他頓了頓,下達了一個看似折中,實則意味深長的旨意:
“此次會試策論題目,由禮部擬訂,需兼顧經義與實務。咱最后親定。”
“另外,傳旨吳銘,江南事宜已定,著其將后續事務移交妥當,即刻返京。咱,和太子,要親自聽聽他這趟江南之行的……所有細節!”
這道旨意,既沒有完全否定文官集團的訴求,又肯定了實務的重要性,更將遠在江南的漩渦中心——吳銘,召回了京城這個更大的風暴眼!
所有人都明白,皇帝這是要將最終的攤牌,放在京城,放在他的眼皮子底下進行。關于科舉、關于改革路線、關于朝堂勢力的新一輪、更激烈的博弈,隨著吳銘的返京,即將拉開序幕!
消息傳到江南,吳銘接到旨意,只是淡淡一笑。
“考場?朝堂?不過都是戰場罷了。”
“本王的道理,不怕與人辯,更不怕與天下人辯!”
他收拾行裝,準備北上。他知道,前方等待他的,將是比江南更加復雜、更加兇險的局勢。但他無所畏懼,因為他手中握著的,是能讓百姓吃飽飯的祥瑞,是充盈的國庫,是太子朱標的信任,更是……歷史發展的大勢!
“起程,回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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